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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打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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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染走後,這間屋子裏就只剩下春遲一個人,雖然覺得有點可怕,但是,對於一個享樂至上的家夥來說,果然還是先準備明天的便當更有吸引力一些。

她可不像朽木蒼純,只要靠著一瓶辣粉就可以勉強過活。70年的錦衣玉食啊,足夠把一個燒火丫頭養成豌豆公主了。

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感激自己的家政課教師們,她們的嚴格要求,才給今天的春遲留下了一條生路。

這是不挑剔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的,有些人會因為蒸米飯時多放了一點水這種小事,就寧願餓著也不吃飯的矯情心理。

在由衷敬佩感激了朽木少爺強大的執行能力之後,春遲開始了她的料理日程。

處理食材的事暫且不說,現在首先擺在春遲面前的,是如何能將火升起來的問題。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重要且重大的課題,因為,平時在家的時候,春遲雖然號稱是料理全能,但是,像食材的初期處理,以及點火這種小事,都是由下人們在一邊先準備好了再請大小姐下廚的。

春遲只知道如何控制火溫,但是,該怎麽把火點起來這確實是個難題。她學著平日使用時的樣子,將柴小心堆起來,然後開始使用打火石點火,理論或許是正確的,起碼與平時用的時候八九不離十。

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誰能告訴她,這四處飛濺的火星該如何將柴點燃呢?

嗚嗚,這種時候忽然好想念現代先進的科學技術,只要輕輕一撥開關,火就自己燒起來了。

或者,就是四楓院家那些安靜而利落的下人,隨便來一個也可以啊。

悲嘆歸悲嘆,在經歷了半個時辰的不懈努力之後,春遲看了看門外的月色,終於決定還是停止做無用功了。

時間已晚,子時是女子寮的門禁時間,再不回去的話,雖然寮監不可能不給面子不讓她進去,但影響卻十分不好。

至於如何生火的問題,還是留給那看上去無所不能的腹黑兔子朽木大少解決吧,春遲相信,那個家夥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

盡量忽視周圍的黑暗環境,快步回寢之後,時間已經接近於子時,春遲鋪好自己的床鋪,開始趴在墻邊的小桌上給秋涼回信,這是他們“兄妹”的日常行為,只要是秋涼在外無法回家,就會每日給春遲寫信,字句不多,有時僅僅是一句:“一切安好,勿念。”之類的無聊言語而已。

但卻一次也沒有落下,哪怕任務再繁忙危險也是如此。

今天因為是春遲的報道日,秋涼額外寫了很多他早已經囑咐過很多次的什麽“一切都不用在意,怎麽開心就怎麽做。”、“不要太用功,要註意身體。”、“有誰對你不敬就告訴我。”這類無責任撐腰的話。

雖然春遲早就決定不會照做,但還是一一應下,然後也囑咐了幾句讓他也註意身體,註意安全這樣的老生常談,隨信又附帶了一雙她親自縫制的足袋。

這裏不得不說,雖然不明白秋涼為什麽對他的父親極具戒心,但是,四楓院芳樹大人在春遲這個他眼中的準兒媳的教育問題上,可真的是很為他的兒子著想。

春遲的文化課自不必說,就說她的家政課,無論是料理、裁縫、刺繡、茶藝、理家等各個方面,四楓院芳樹都是命雅子夫人請的屍魂界最知名的大家來教導的。

務必要讓春遲成為一個各方面都非常拿得出手的完美女性。

這也是四楓院春遲和朽木清子能夠交好的重要原因之一——她們兩個在很多課程上,老師都是同一個,平時交流個課業問題什麽的,不方便也方便,不熟悉也熟悉了。

所以,區區一副刺繡著精美家徽暗紋的足袋,真的是不在話下。就連秋涼平時用的夾衣、角帶、足袋這些小東西,也都是春遲裁縫課的練習成果。

至於秋涼外面穿的死霸裝——那是十三番隊統一發放的制服,春遲沒辦法替換。再說,按照秋涼的理論,死霸裝這種東西就是經常會損壞的易耗品,不值得春遲費心,就算她做了,秋涼也不舍得穿,“小乖辛辛苦苦做的衣服怎麽可以損壞?”這是秋涼的原話。

放下書信,將其封好之後,就放在了一邊,打算明天早上交給朽木大少讓他派人送給秋涼,心裏又開始計劃上次給秋涼做的正禮服還缺少一條束帶,有空的時候應該再做起來,春遲這才休息。

開學的第一天,上午兩節課都是文化課:國文和書法。春遲雖然在家裏都學的不錯,不過她覺得書法這東西就是不進則退,一日不練,手就會生,因此,倒也是非常認真的練習。

國文則是,雖然她自認前世的天朝文化比島國要精深廣博很多,但這並不影響她在課上發呆走神,給秋涼寫家書。(寫到這裏我真想吐槽一句,春遲桑,你哪裏有那麽多話和秋涼說?)

雖然大小姐自顧自的在做自己的事,但是,老師們卻對她安靜乖巧的態度都很滿意,畢竟他們之前聽四楓院三席說過,無論春遲大小姐做什麽都不要管這樣的話,因此,目前看春遲的表現,他們還是很欣慰的。

尤其是書法老師,四楓院春遲師從書法大家近衛信尹,寫字下筆無論是輪廓布局還是氣勢上都是非常的酣暢渾厚、龐然大氣、鸞翔鳳翥。這讓教席簡直感動的不行,要知道在真央這種專職教授武道,就業目標以護庭十三番隊那種武力至上的工作單位為上選的情況下,是多麽的難得啊。

每年,也就只有在家中接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子弟,才能讓他如此省心了。

本來以為這幾十年來有了四楓院秋涼、朽木蒼純這樣出色的弟子就已經很讓人滿足,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再看到另外一個令他滿意的弟子。

老師都有點熱淚盈眶了。

就連春遲鄰座的藍染惣右介都不免用新的目光來看待四楓院春遲。原來這位大小姐,除了笨拙到讓他無力之外,還有這樣出色的一面。

上午輕松的課程很快過去,下午的課……咳……對於春遲來說,或許是慘不忍睹的。

課程是白打和劍道。

對於一個行走了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的就險些掛掉的地道的大小姐來說,她深切的憎恨著安排了這樣課表的混蛋。

哪怕是白打+鬼道,劍道+瞬閃這樣混著來也好啊。起碼還有休息的時間,不是完全的消耗體力,也有消耗一會兒靈壓的時候。(春遲小姐是這樣認為的,作者對她的觀點持沈默態度)

一下子把這兩門最消耗體力的課排在一起,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白打就不用說了,在四周的人仍然好好的跟隨老師做基礎動作,甚至頗有餘裕的四處留意並琢磨著如何精煉基礎動作的時候(比如說天生奇才的藍染君),四楓院春遲閣下就已經汗下如雨、搖搖欲墜了。

藍染少年一邊跟著老師出拳,角度力量與示範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身邊臉色蒼白,不停顫抖的纖細少女。

下午的陽光正好,好到對基本已經堅持不住的少女來說過於毒辣的程度。春遲的膚色並不是單純的瓷白,而是那種極淺淡極淺淡的淡淡的粉,這一點,在昨天春遲坐在他身邊時藍染少年就發現了。

可現在,那種曾經如同最輕盈優美的花瓣一般鮮美可口的膚色,卻全都化為了毫無生氣的墻紙一樣的慘白。晶瑩的水滴從少女漆黑的發間一滴一滴落下,滑過線條優美纖細的頸,隱入到雪白的衣領裏。

如此盛景雖然很美,美到令人有點口幹的地步,但是,在稍一楞神之後,藍染少年卻想替少女向老師請假。

他看的出來,四楓院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能撐到現在,但是,不應該再讓她繼續強撐下去了。

如果是平時的話,少年一定會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太過無用,可是此刻,藍染看著那搖搖欲墜的纖細身影,心裏忽然覺得有點刺痛。

剛想舉手發言,卻在無意間看到了少女臉上那抹堅毅沈靜之色。

四楓院春遲的表情嚴肅到冰冷,那雙曾經看著自己欣喜、對自己露出欽佩神色的清澈雙眸,在這一刻,清晰顯現的滿滿的都是堅定與不服輸。

那是有了賭上性命也要堅持下去的覺悟的人才會有的眼神,藍染對此十分熟悉。於是,雖然覺得那個少女隨時都可能會倒下,雖然十分不想看到那個少女如此難受的樣子,可他還是閉上了嘴巴,若無其事的將視線移開。

只是時不時的就用眼角瞟她一眼,確認她還站立著。

漫長的?白打課就在藍染惣右介心不在焉的冷眼旁觀中過去。下課之後,他看著少女雖然不停顫抖但依然還是保持著優雅步態,走到休息區才倒下的情景,雙腿在自己還沒反應之前,就移步走了過去。

然後在貴族同學們一擁而上關切詢問的時候清醒過來,轉過身表情淡然的離開。

白打課之後是劍道課,空曠的道場裏,四楓院春遲遲遲沒有出現,整個班級的同學都在小聲的議論紛紛,覺得四楓院家的大小姐這堂課不會來了,畢竟剛剛那種情況誰都看得到,四楓院的異樣並不是作假的,雖然對號稱是天賜神兵、掌管邢軍、代代天才輩出的大貴族四楓院家出了如此“奇才”感覺很微妙,但那樣一個纖弱少女,卻是誰也不忍心看她受苦的。

藍染少年微皺著眉站在道場的角落裏,相對於同學們證據確鑿的議論,他卻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少女那個堅定的神情,莫名的就覺得,她是一定會來的。

雖然沒有理由,但他就是如此堅信著。

所以當他看到那個臉色慘白到透明的少女出現在道場門口時,一時間心中變得無比覆雜起來——希望她來,又不希望她來。

略微糾結了一會兒之後,少年幡然醒悟,無論她來與不來與自己又有何關系呢?他們僅僅是同學罷了,而同學這種關系,對於從出生起就覺得自己與普通人不一樣的藍染來說,還真不是什麽值得記住的重要關系。

這樣想著,少年刻意移開了視線,將註意力集中到手中的淺打上。

可是,越是努力提醒自己不去關註,視線就越是不停的飄向梔子花香傳來的方向。

如此三五次之後,少年自己就開始惱怒起來,對於這樣不受控制的自己感覺十分新鮮和厭惡。

正在藍染少年滿是郁悶的時刻,他的耳邊卻響起了少女熟悉的甜細柔軟的聲音:“藍染君,請問我可以與您組隊嗎?”

少年的身體一僵,在思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同意的話語就已經脫口而出。

並且最糟糕的還是,就連剛剛煩悶的心情,居然也都隨著這個微不足道的要求一並被化解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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